有趣的漢語 在唐代曾經(jīng)竟然稱呼父親為“哥”

周有光先生，不僅是一位經(jīng)濟(jì)學(xué)家，還是一位杰出的語言學(xué)家。上世紀(jì)50年代以來，他發(fā)表了不少漢語言研究的文章，參加全國文字改革會(huì)議，制訂了漢語拼音方案、漢語拼音正詞法基本規(guī)則，被稱為“漢語拼音之父”。《語文閑談》收集了周先生對(duì)漢語知識(shí)的有趣雜談。本版摘錄片斷，以饗讀者。

她和伊

中古漢語里第三人稱代詞出現(xiàn)“伊、渠、他”。現(xiàn)代普通話里只保留了“他”，至于“伊、渠”只在某些方言里使用。王力《漢語史稿》：“第三人稱的性別區(qū)分，最初由少數(shù)人提倡，始于1917年；本來希望在口語中造成一種分別，后來失敗了。”

“五四”前后，文學(xué)作品中用“伊”，后來都改為“她”。這個(gè)“她”字是劉半農(nóng)在1926年的創(chuàng)造。可是，這只是書面語的視覺區(qū)分，不是口語的聽覺區(qū)分，在口語中“他“和“她”聽起來仍舊沒有分別。“文法”改了，“語法”未改.

何謂“書香”

原來，古人為防止蠹魚蛀書，在書中放置“蕓香草”，給書留下一股幽香。寧波天一閣書籍不蛀，就是蕓香草的功勞。由此，讀書人家稱為“書香門第”，并引出許多跟“蕓”字連接的詞語，如“蕓帙、蕓編、蕓簽、蕓窗、蕓閣”等。

年齡的古稱

出生三天：“湯餅”之期（邀親友，吃湯餅）。

周歲：“初度”。《離騷》“皇覽揆余初度兮，肇錫余以嘉名”。后稱生日為“初度”。

幼年：“生小”。《孔雀東南飛》“昔作女兒時(shí)，生小出野里”。

童年：“齠齔”（換牙），又稱“垂髫、總角（扎髻）”。《桃花源記》“黃發(fā)垂髫，并怡然自樂”。

九歲：“教數(shù)”之年。

十歲：“外傅”之年（出外就學(xué)）。

十三歲：“舞勺”之年（勺，龠也，形似笛）。

二十歲：“若冠”（若，弱小）。

三十歲：“而立”之年。

四十歲：“不惑”之年。

五十歲：“知天命”之年。《論語》“吾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六十歲：“花甲”之年（一個(gè)甲子六十年）。

七十歲：“古稀”之年。杜甫《曲江》：“酒債尋常到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八九十歲：“耄耋”之年。

百歲：“期頤”（百年為期：頤，頤養(yǎng)）。

爹爹和哥哥

“哥”，外來語，起初寫作“歌”。唐代稱“父親”為“哥”。

顧炎武《日知錄》：唐時(shí)人稱父為“哥”。《舊唐書·王琚傳》：玄宗泣曰：“四哥仁孝，同氣惟有太平”，睿宗行四故也。玄宗子《棣王琰傳》：“惟三哥辨其罪”，玄宗行三故也。有父之親，有君之尊，而稱之為“四哥、三哥”，亦可謂名之不正也已。

敦煌石室發(fā)現(xiàn)的句道興《搜神記》：“年始五歲，乃于家啼哭，喚歌歌娘娘”。“歌歌”（父親）是唐代早期的寫法。

這個(gè)習(xí)慣直到元代還存在。元曲《墻頭馬上》：“我接爹爹去來……你哥哥這其間未是他來時(shí)節(jié)”。這里“爹爹”和“哥哥”都是指“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