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趕尸故事中的僵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湘西,即湖南省的西部地區(qū),俠義的湘西只是指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廣義的湘西還應包括從原自治州新分出、成立的張家界市的全部,懷化市的全部,常德市的大部分,邵陽市的大部分,永州市的大部分等。湘西是漢、土家、苗、侗、瑤、回等民族的聚居地,湖南四大河流湘、資、沅、澧都流過這里,它是中部與西部、第三階梯與第二階梯的過渡帶,湘、鄂、黔、渝、桂五省市區(qū)交界處,五六萬平方公里面積,一兩千萬人口。
湘西是一片美麗而神奇、特色鮮明的土地,這里不但有山水風景天下奇絕的張家界(包括武陵源、索溪峪、天子山、天門山、楊家界、袁家界、寶峰湖、黃龍洞、茅巖河、金鞭溪等景區(qū)),有鳳凰、洪江、黔陽、王村、里耶、德夯、乾州、高椅、茶峒、浦市、崇木凼、上甘棠等眾多古鎮(zhèn),誕生了唐代草圣懷素、湖湘文化宗師周敦頤、大清總督楊岳斌、大思想家魏源、著名書法家何紹基、辛亥元勛蔡鍔、近代民主先行者宋教仁、民國總理熊希齡、湘軍將領唐生智、革命先驅(qū)李達、婦女運動領袖向警予、開國元帥賀龍、開國大將粟裕、首任鐵道部長滕代遠、武術大師杜心五、一代文豪沈從文、農(nóng)村題材作家周立波、著名書畫家黃永玉、著名歌唱家何紀光、民歌天后宋祖英、當代官場題材作家王躍文等等歷代名人;但是,湘西也有曾經(jīng)的土匪黑幫橫行、苗族等地的放蠱巫術、所謂的“落花洞女”以及著名的冥婚、僵尸、趕尸之類傳說。
由于大湘西這片區(qū)域地形崎嶇,山河縱橫,洞穴密布,交通艱難,歷朝皆屬統(tǒng)治薄弱地帶;多個民族雜聚于此,大都以蚩尤為先祖,歷史悠久、文明傳承、風俗獨特神奇、種類內(nèi)容形式豐富,其中有精華也有糟粕,過去經(jīng)濟文化落后,自然災害頻繁,巫術迷信盛行,多道士、法師、巫婆,其中科學無法解釋的奇門遁甲之技也不少,所以像冥婚、靈異、僵尸、趕尸這樣玄幻、陰森、恐怖、詭秘、離奇的故事多出現(xiàn)在這里就不奇怪了。后來加之香港眾多湘西僵尸題材電影的播映,這些年又有“植物大戰(zhàn)僵尸”的動漫游戲,更使得僵尸傳說甚囂塵上、臭名昭著。
僵尸,又叫趕尸、跳尸、移尸、走尸、走影,英稱Jiang-Shi、Zombie,在國外被戲稱為“跳躍的吸血鬼”(HoppingVampire),屬東方中國民間傳說中的妖物,嗜血,吸取陽氣,但并無證據(jù)表明其存在。與僵尸相似存在的外國鬼怪,有吸血鬼、喪尸等。
僵尸是源于明清南方民間傳說的一種會復活的尸體,受日月精華影響而變成的妖怪,即尸體在某種作用下重新起立行走,但面目猙獰,全身僵硬,指甲發(fā)黑尖銳,有銳利犬齒,懼怕陽光。日間躲于棺木、洞穴之類潮濕陰暗的地方,入夜后出沒,以人血或家畜血液為食,撕咬活人,對活物攻擊性強且力大無窮,跳躍前進時雙手向前伸。
有人這么定義僵尸:“僵尸,天地怨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在人世間以怨為力、以血為食,用眾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
僵尸首次正式出現(xiàn),是在清朝袁枚的《子不語》以及同時期的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里。在此之前,中國古籍中并沒有明確的僵尸記載;所以在大部分有關僵尸的影視作品中,僵尸都是以清朝服飾出現(xiàn)。而旱魃的早期傳說及其定義,其實與僵尸有非常大的差距,但后世仍有附會的嫌疑。此外,僵尸與喪尸也大不相同。
《子不語》把僵尸分成8個品種: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尸、伏尸、不化骨,且“鬼聞雞鳴即縮”,“ 棗核七枚,釘入尸脊背穴”,“放火燒之,嘖嘖之聲,血涌骨鳴。”《閱微草堂筆記》對僵尸外貌如此描述:“白毛遍體,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齒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噓氣,血腥貫鼻。”
清朝野史《述異記》(東軒主人著)里講了一個湘西僵尸的故事:滿清初年,湘南西邊有一個靠山的小村落,村中一個無賴因盜墓而中尸毒,后雖被一老人救回,但因再度做不當?shù)氖拢蝗宓娜舜蛄艘活D,再丟在后山草叢中,讓他自生自滅。過了幾天他再來求救,但這次沒人愿意幫他。
村民們將他打他一頓,然后綁在樹上,雖有人出言勸阻,但無人理會。最后他死在了樹上,晚上村民想將之安葬,但發(fā)現(xiàn)尸首已不見了。最后他回來殺了全村人,村民因被其咬而一個一個變成了僵尸。一些及時離開的村民在早上回村探望時,也都慘成僵尸。
在香港電影中,僵尸大都是身著清朝官服,因死不瞑目而怨氣聚喉,能吸收月亮陰氣。僵尸會因染上尸毒或墓地風水屬性而產(chǎn)生尸變。最初它并不吃人肉、不吸血,往后的版本里混雜了西方吸血鬼元素,以咬頸來吸血,月圓時力量會特別強,被吸血或抓傷會傳染死亡而最終成為另一僵尸。
僵尸電影的始祖,是1980年洪金寶自導自演《鬼打鬼》。之后1985年林正英主演《僵尸先生》引起僵尸電影的熱潮,如《趕尸先生》、《千年僵尸王》、《湘西尸王》、《湘西僵尸王》、《我和僵尸有個約會》等。遇到僵尸時要停止呼吸,把頭(含鼻、嘴)移開,還有僵尸的跳躍、僵尸的模樣、僵尸符、僵尸衣服等等經(jīng)典情節(jié),影響了后人對僵尸的認知。
中國說的最多的是湘西趕尸匠,他們所趕的屬于行尸,又稱移靈,屬茅山術祝由科,發(fā)源于湘西沅陵、瀘溪、辰溪、敘浦4縣。一般是在尸體尚未腐化時,于天亮之前,將其趕往義莊,或者固定的小店。尸體一般都披著寬大的黑色尸布,頭上戴著一個高筒氈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天光前投店入屋后則揭起符紙,讓尸靠墻而立。
在這些披著黑色尸布的尸體之前,有一個手執(zhí)銅鑼的活人,他一面敲打著手中的小陰鑼,一面領著這群尸體往前走。他不打燈籠,手中搖著一個攝魂鈴,讓夜行人避開,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尸體若有兩個以上,趕尸匠就用草繩將尸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據(jù)說誰家里死了人,可以吃糯米以驅(qū)除邪氣,防止僵尸。
因為某種原因,某人外出謀業(yè),長年不歸,后客死他鄉(xiāng)。但湘西的習俗是,哪兒的人死了,尸體必須帶回家鄉(xiāng)安葬于祖墳。但回家的路途險峻狹窄,行車抬擔皆不便。趕尸者的職責,就是將尸體分割成很多塊,背在自己身上;徒步走到死者家鄉(xiāng)后,再行拼接成整尸以安葬。為了不引人耳目,他們大都選擇在夜里趕路,而且常常是數(shù)人組團同行。不過僵尸是很討厭陽光的,這一點又可以從它們總是晚上出來得出結(jié)論。這種極陰的東西,當然不能在大白天出沒了。
在眾多香港電影僵尸片中,僵尸的行動為跳躍前行。這是因為,在湘西還存在另一種趕尸行為,人們將尸體經(jīng)過簡單防腐處理后,等待趕尸人前來。趕尸人來后,用兩個桿子架住尸體的腋下,并綁住手以防脫落,像轎子一樣;然后這樣架著前行,遠看就像尸體手臂向前伸著一跳一跳的。因趕尸向來比較晦氣,人們只是遠遠地看著,所以看不清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僵尸自己跳躍前行的說法。
總之,湘西的趕尸其實不是趕尸,而是背尸;背的也不是僵尸,而是死尸。不過被后人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尤其是文人的夸張、影視作品的塑造,就成了我們今天對它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