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三女將是誰?三位女將為什么都坐在正位上
梁山一百零八將當(dāng)中有三個女將,分別是一丈青扈三娘、母夜叉孫二娘和母大蟲顧大嫂。她們?nèi)齻€有很多共同之處,如武藝高強,尤其是相對于自己的丈夫;處事果斷,說干就干;性格剛烈,出馬一條槍等等。如果只看言語行事,不介紹性別,她們和這些男將領(lǐng)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因而他們就和這些男將領(lǐng)相鄰而坐,沒有任何人感覺不順眼或者不應(yīng)該。不過,古人畢竟是講究男女有別的,尤其是從禮制上來說是男尊女卑,女人一旦嫁了人,就會成為男人的從屬,即從屬于丈夫,直到現(xiàn)在我們還說成是夫妻或者是夫婦。但是,這三對夫妻在梁山座次的排定上卻有一個怪現(xiàn)象,她們的男人雖然排名在前一位,而都是在從位上,而坐在正位上的卻是妻子,也就是在宋江這一排上。既然她們都是有夫之婦,按照古人的觀念,她們應(yīng)該排在偶數(shù)位置上,也就是陰位,或者叫副位,可為什么她們都排在了正位或者是主位上了呢?
根本愿意,就是她們的丈夫太弱或者是她們太強。看看她們的行事以及她們丈夫的作為就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一丈青扈三娘與矮腳虎王英
三女將扈三娘排名最高,這是由于下面幾個原因:她的武藝比較全面,屬于馬軍頭領(lǐng);丈夫王英是宋江最早介紹上梁山的清風(fēng)寨幫成員之一;她本人是宋江的義妹,婚姻就是由宋江做主的。
就她自身來說,還有很多事情有些說道。她的名字叫扈三娘,這可以看作是扈家的三姑娘,因為直到現(xiàn)在還有女性名字中含有一個“娘”字。還有就是女性稱之為姑娘,一般都是指未婚女子。但是,這個扈三娘是有婚約的,她是“祝家莊第三子祝彪定為妻室”的人!古人訂婚就是婚姻契約,同樣不能反悔,祝家老三的未婚妻叫扈三娘,是不是能讓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只不過,扈、祝兩家都被滅門,扈三娘又成了宋江的妹妹,他人也就不好再去問個為什么。
還有她這個外號,也是頗有講究。表面看起來,他不像后兩位那樣扎眼,什么“母夜叉”、“母大蟲”,但深入進(jìn)去就會發(fā)現(xiàn),這名字更猛。青是黑的意思,北方有一種黑蛇叫一丈青。夜叉有閻羅鎮(zhèn)著,梁山上有好幾個打老虎的頭領(lǐng),而誰能治得了一條蛇?從古到今,又有誰不畏懼蛇?青又有剛猛之意,比如說憤青、愣頭青等,這個兇猛的長蛇,誰人能不畏懼?還有這個一,難道僅僅是一丈?為什么就不是第一個?更有深意的是,這個一丈長的蛇,嫁給的卻是矮腳虎。老虎是不怕任何哺乳動物的,唯一怕的就是蛇。
再來看看王英。此人“五短身材”,“形貌崢嶸”,既矮又丑,比武大郎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作為武將,這樣的身材即便是上陣也先自氣餒三分。王英原來是個趕車的,“為因半路見財起意,就勢劫了客人”,這般人品都成問題,即便是打家劫舍的強盜也不齒這種行為,正常人誰會瞧得起?更要緊的是王英是個好色之徒,而且是個極品。知寨劉高的老婆到墳上去“化紙”,王英領(lǐng)著幾十個小嘍羅就去把人劫了來。這還不算,當(dāng)他知道,這個婦人被宋江救下,她不思報恩,反而挑唆丈夫把宋江往死里打以后,仍然在打破清風(fēng)寨時再搶來!燕順將這個女人殺了,王英拔出刀來就要和燕順拼命。攻打祝家莊那會兒,王英見扈三娘是個女將,宋江剛一發(fā)話王英就沖了上去,指望“一合便捉得過來”,卻不想剛過十個回合,就被扈三娘捉了過去。做人爛到這個份兒上,再讓“天然美貌海棠花”扈三娘這樣的女將去“夫唱婦隨”,那還不讓天下人氣破肚皮!所以說,這一對夫妻,真正陽剛的是一丈青扈三娘。再加上人又是宋太公的干閨女,又怎能不坐一個正位!
母夜叉孫二娘與菜園子張青
夜叉是惡鬼,相貌丑陋,這個名號安在孫二娘身上倒是非常貼切。不是說她長得多么丑陋,而是這個人和丈夫開著一個黑店,殺了人再把人肉賣了實在是一件尋常事。菜園子張青曾經(jīng)告誡她三種人不能殺:云游僧道、行院妓女和流放配軍罪犯。但是,這個孫二娘就是不管這些,她殺了一個頭陀,差一點兒殺死魯智深(兩人都是和尚),又對武松這個臉上有金印的人(配軍)下手。
孫二娘這個人,如今在民間名氣很大,不用說其他兩個女將比不上他,就是絕大部分天罡星都比不上她。如今,假冒他人的產(chǎn)品被說成是李鬼,開店欺客宰客就說是孫二娘開的店。但是,這個人在《水滸傳》當(dāng)中卻也不僅僅是展現(xiàn)惡的一面,他還有另一面,義氣,魯智深和武松都得到過她的幫助。另外這個人武藝高強,做事果斷,其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勁頭很像男子漢風(fēng)格。
菜園子張青武藝不一定就比孫二娘差,但這個人做事柔弱,稍欠陽剛之氣。武松第一次發(fā)配經(jīng)過大樹十字坡,孫二娘想麻翻他,被武松識破。在孫二娘背著武松要向人肉作坊里去的時候,武松將孫二娘絆倒,“壓在婦人身上”。這對于婦女來說,是一種受侮辱行為,作為丈夫,一般人見了都會怒火中燒,“拔刀相見”是多數(shù)人的選擇。但張青不是,當(dāng)他看見“武松按到那婦人在地上”,“大踏步跑將進(jìn)來”,大喊一聲,說的卻是“好漢息怒,且饒恕了,小人自有話說”。這不像個男人說的話,所以說這個黑店的店主肯定不是他。
這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更主要的是張青是被孫二娘的父親招贅上門的女婿。一般情況下,這種男人在那個社會是“次品”,低人一等,多數(shù)情況下會改姓,如果不復(fù)歸原來的家族,他就不能進(jìn)張家的墳塋地,更不能以張姓上孫家的族譜。這種二等男人不可能讓他坐在正位上。
母大蟲顧大嫂和小尉遲孫新
大蟲就是老虎,母大蟲相當(dāng)于母老虎。所以說是相當(dāng)于,是說不完全這樣。母老虎完全是貶義,而母大蟲多少有點兒直描的意思。當(dāng)然,這點兒意思并不是說就是褒義,只是說這當(dāng)中有點兒細(xì)微的差別,就像說“苛政猛于虎”,顯然不能說成是“苛政猛于大蟲”。這個“顧大嫂”三字有點兒名堂。顧大嫂的出場是因解氏兄弟,他倆打死了老虎,按理應(yīng)該得到官府獎賞,但這只老虎落到了毛太公院子里,毛家誣賴下這只老虎,還把兄弟倆投進(jìn)了監(jiān)獄。為了“萌芽不發(fā)”永絕后患,毛家還要把兄弟倆殺死在監(jiān)獄中。兄弟倆讓樂和向外送信,說有個姐姐叫顧大嫂,是他爺爺面兒上的,他姑娘的女兒。顧大嫂的丈夫姓孫,顧大嫂這個姓只能是娘家父親之姓。“嫂”這種稱呼,很少有用作名字的,她的丈夫?qū)O新是老二,顯然應(yīng)該是“二嫂”不是“大嫂”。為什么是大嫂呢?顯然這是一種江湖泛稱,就好像在社會上稱呼人為大哥,并不會因為這個人在家里就是排行老大。這個大嫂就是這種情況,這當(dāng)中多多少少含有對顧大嫂尊重之意。孫新、顧大嫂夫婦沒有作惡,結(jié)局也是三員女將中最好的,這應(yīng)該是符合人們心理意愿的。
顧大嫂比丈夫?qū)O新強在哪里呢?武藝好,用解珍的話說就是,“我那姐姐有三二十人近他不得,姐夫?qū)O新這等本事,也輸于他”。做事爽快,說干就干。解救解氏兄弟需要劫牢,登云山上的強盜鄒氏叔侄說干完這件事情“便是這里安身不得了”,最好是上梁山。顧大嫂說:“最好,有一個不去的,我便亂槍戳死他。”劫牢最大的危險來自于當(dāng)?shù)伛v軍,恰好,駐軍的長官是孫新的哥哥孫立。當(dāng)他們把孫立用計誑來后,孫立還猶豫不決,顧大嫂先是講道理,“如今朝廷有甚分曉”?見孫立還是不肯,又拔出刀來,說:“既是伯伯不肯,我們今日先和伯伯并個你死我活。”真可謂是豪氣沖天,看了令人蕩氣回腸。按理說,孫新是孫立的親弟弟,這種大事應(yīng)該是由孫新出面來說才對。
孫立是當(dāng)?shù)伛v軍的最高長官——提轄,在登州來的梁山好漢當(dāng)中社會地位最高。孫氏兄弟是解氏兄弟親舅舅的兒子,顧大嫂是解氏兄弟親姑姑的兒子,按照親戚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同等遠(yuǎn)近。但是,解氏兄弟向外送信,明確說的是給姐姐一個信,而不是給表哥。再看看在整個劫獄事件中的作用,這個家的主心骨是顧大嫂,這樣的人應(yīng)該坐在正位上。
中國整個封建社會一直都是男權(quán)社會,男人掌權(quán),以男人為中心,女子只是處于一種從屬的地位。男人死了,繼承者只能是他的兒子,女兒是沒有什么份兒的。但是,畢竟人類的一半是女人,造成這種狀況并不是她們愿意這樣做,或者是她們總體不行個體也不行,只不過是男人的強權(quán)政治造成的結(jié)果而已。無論是整體還是個體,女人和男人同樣優(yōu)秀。這就出現(xiàn)了一種現(xiàn)象,當(dāng)某一個小的局部或者個體女人比男人更加優(yōu)秀的時候,也會有女人當(dāng)家掌權(quán)的事情發(fā)生。比如說老皇帝(國君)死了,一般情況下都會指定一些大臣輔佐小皇帝(國君)理政,這叫做顧命大臣,等到小皇帝長大,再自己處理政務(wù)。例外的情況是,如果小皇帝的母親(太后)太有能力,她一樣代替皇帝執(zhí)掌政權(quán)處理政務(wù)。在家庭層面就更是如此,寡母拉扯孤兒長大的例子更多。但是,這種情況畢竟只是限定在一個局部的一個時段,或者說只是特殊情況,因為它畢竟不是社會的主流。所以,這種情況也會稱之為陰盛陽衰。因為中國社會講究一個陰陽平衡,如果稍微有點兒不平衡,也應(yīng)該是男強女弱,而女強男弱就會是一種反常現(xiàn)象。
《水滸傳》中的三員女將,就是這種特殊現(xiàn)象的歷史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