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倒霉的越南特工隊：因唱錯歌被我軍消滅

到連隊駐地不久，我被叫到連部，在連部，看到七、八個陌生的戰(zhàn)士。連長指著其中一個戰(zhàn)士對我說，“連部決定你們班的戰(zhàn)斗小組長(方)到九班當副班長，這個兵補充到你們班。還有，回去準備一下，帶著你們班，天黑前趕到420高地。”

“具體任務呢？”我問了一句。

“420高地那邊，是我軍步兵的防線，越軍的特工在夜里活動得很厲害，步兵受不了，要我們在夜里對付越軍特工。到了420高地，XXX團一營的營長會告訴你具體情況的，你按他們的意思再制定行動方案。”

越南著名的女子特工隊

回到班里，大家開始行動前的準備。抓住這個空當，我問新補充到我們班的戰(zhàn)士，他告訴我，他姓單(讀音SHAN)，山東人，是從福州XX部隊抽調(diào)過來的。

“當了多長時間的兵？”我問(單)。他(單)告訴我，他兵齡兩年，本來年底就退伍回山東老家的，正好遇上全軍部隊一級戰(zhàn)備，退伍的時間推遲。后來，聽說反擊戰(zhàn)中參戰(zhàn)的部隊減員很厲害，要從沒有參戰(zhàn)的部隊抽調(diào)兵員補充，(單)向連隊遞交了誓死參戰(zhàn)的血書，終于入選。前幾天被緊急空運到南寧，經(jīng)過短期的戰(zhàn)前訓練，頭一天又連夜乘車送到前線，補充到參戰(zhàn)部隊。

“你射擊技術(shù)怎樣？”

“兩年里部隊搞了三個(射擊)練習，來(前線)之前，部隊把我們這些補充兵集中一起，搞了利用地形地物的應用射擊，成績一般。”單回答我。

“沖鋒槍會用么？”

“會，不過訓練時用的是木托的(沖鋒槍)，不是現(xiàn)在(偵察兵)用的折疊式的，有些不習慣。”

“兩種槍的性能基本是一樣的，只不過折疊式的槍身更輕，所以有效殺傷力在400米，木托沖鋒槍的殺傷力更遠些……不說這些，你就編在和我一個戰(zhàn)斗小組，以后慢慢給你補課。”當時可以看出他(單)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傍晚，我們來到420高地，與步兵接上頭，不一會(兒)，38X團2營的營長(姓什么記不清了)跑了過來，高興的緊緊握住我的手不放，連聲說：“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夜間有保障了！感謝首長派你們來支援我們步兵的戰(zhàn)斗，太及時了！太及時了！有我們的偵察兵，我們夜間就不怕那些越軍特工隊了！”

看見步兵營長那副盼到了“大救星”的神態(tài)，想想我們這盡是新兵的“偵察兵”不禁心里暗自好笑，岔開話題問道：“具體情況怎樣？”

“是這樣，我軍拿下這個(420)高地之后，由我們營接防，與411高地的越軍守敵對峙。”順著2營營長指示的方向看去，在420高地西南側(cè)1000多米處有個樹木茂密的山頭。越軍挖的戰(zhàn)壕隱約可見。

步兵營長接著說：“接防之后每個晚上，越軍的特工隊都會潛到我們陣地前沿騷擾，這些夜里，我們根本就無法消停！我們已經(jīng)幾天幾夜沒合過眼，神經(jīng)緊張得快要崩潰了！昨天夜里，他們(指越軍特工隊)又來了，我們開槍打了一個晚上，今早看看陣地前沿，一根越軍特工隊的毛都不見，倒是自己誤傷了一個兵！”

“你肯定是自己人誤傷的？”我追問了一句。

“當然！是手榴彈片崩的，還好，傷不重。

“你們沒搞標定射擊？”我問。

“標定射擊？”步兵營長疑惑的看著我，搖了搖頭：“我們不會搞這個(標定射擊)，你們也知道，打仗前我們還在湖北的農(nóng)場種稻子，射擊訓練只搞了兩個練習，平均每個兵(射擊)20發(fā)子彈，什么標定射擊更沒搞過啊！”

看到步兵營長的茫然神態(tài)，心里很是無奈。沒想到我們的步兵軍事訓練水平，竟然是這樣，一個營職干部，連標定射擊都不清楚！還要領兵打仗！我苦笑著說：“不要緊，我們?nèi)硕啵∫粋€山頭放一個連，踩，也要把越南人踩死！不過……”我指著那些蹲坐在戰(zhàn)壕里的士兵對步兵營長說：“你們的戰(zhàn)斗布防是不是太密集了？越南人炮打來，只要打中了，一炮(爆炸)就要傷亡好幾個呢！”

步兵營長趕緊說：“你們偵察兵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我們已經(jīng)安排了，撤一部分(兵力)到山后休息，作預備隊。”步兵營長一邊跟我說著，一邊把我?guī)У礁叩啬蟼?cè)下方60多米處的突出部，指著下方說：“基本上每次越軍都是從這個方向摸過來的，這個地方就交給你們防守。我們(步兵)就在主陣地防守接應你們。”

接受步兵營長安排的任務，我仔細察看了周圍的地形，看到我們負責的這個突出部，面朝敵軍方向只構(gòu)筑了一條容納3~5人隱身的半弧形跪射掩體，周邊的射界全部掃清，只剩下矮矮的樹樁以及灌木根，位置暴露。于是我對步兵營長說：“我只能在突出部安排一個戰(zhàn)斗小組，其余的兩個小組靠后，在突出部東南側(cè)隱蔽配置，西南側(cè)由你們(步兵)配置火力，我?guī)椭銈?步兵)標定射擊單元，如果打起來，你們(步兵)用火力封鎖西南方向，支援突出部的防守。”

步兵營長連連點頭說：“不管你怎么安排，你要保證這個方向的安全！”

我調(diào)侃地說：“就怕夜里打起來，你們(步兵)朝我們開槍啊！”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我會布置好的！”說完，步兵營長返回主陣地布置去了。

被俘的越南特工隊

隨后，我在突出部正面和側(cè)面二十多米處用七、八枚手榴彈設置了絆發(fā)式的土“地雷”，只要越軍摸過來，一不小心就會引爆我們設置的“機關”。把副班長的小組留在突出部擔任警戒，并交代他第二天天亮后負責解除這些手榴彈的絆發(fā)設置，以免誤傷自己人。

把這一切布置好，我?guī)е鴥蓚€小組返回到420高地陣地。幫步兵設置好標定射擊單元之后，天色暗了下去，并且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步兵營長派人找到我，要我去他的營指揮所。

在步兵營指揮所的掩體里，我見了步兵營長，他提議用一個步兵班配合我們一個小組在東南側(cè)與突出部的警戒部位互相支撐呼應;另一個(偵察兵)小組由我?guī)е撠煚I指揮所的警戒。

我同意了步兵營長的安排，他顯得很高興。把我?guī)У綘I指揮所旁十多米處，指著戰(zhàn)壕里的一個“貓耳洞”說：“這個防炮洞歸你們用，你們的哨位就設在這里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的。”說完離開了。

大個(劉)試著往洞里鉆，連聲說：“不行不行，太小了！根本就沒辦法鉆進去睡！”我笑了起來：“這是躲炮的藏身洞，也叫貓耳洞，所以很小。”與大個(劉)正說著，單大聲嚷了一句：“班長！你看！”

順著單指的方向看過去，離我們七、八米處山坡上躺著兩具越軍的尸體，我拍了拍單的肩膀：“死人，沒關系。”

單說：“死人很臭的！給他們(步兵營長)說說，換個哨位吧？”

“會換？”我盯著單：“會換(哨位)就不會叫我們到這個位置來，看樣子這越軍也是剛被打死的，沒那么快就會臭掉的，服從命令吧！”

大個(劉)在旁邊噢了一聲，嘟囔一句：“今晚難過哦！”

夜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密，我們?nèi)齻€，一個爬在戰(zhàn)壕邊負責警戒，兩個裹著雨衣坐在戰(zhàn)壕里。不一會(兒)大個爬過來對我說：“班長，受不了，太冷了！”我問另一個正在警戒的戰(zhàn)士，他(單)說：“我在打抖”。

“是害怕么？”

“不害怕，是冷！”單回答我。

“這樣吧，我們?nèi)齻€擠在一件雨衣里，互相取暖。”我提議。

但是，雨衣太小，試了試，根本就擠不下三個人，兩個還勉強。看到這個情形，只好安排大個(劉)和單兩人擠在一件雨衣里相互依偎著取暖，我裹著雨衣像蝦一樣，彎腰弓背，擠進貓耳洞里，抱著槍卷縮著慢慢睡了過去……

半夜里，陣地上響起了一陣劇烈的槍聲，驚醒過來卻怎樣也動彈不了，原來在貓耳洞里卷縮得太久，整個人都給憋得麻痹過去了。我掙扎著從貓耳洞里滾了出來，低聲問大個(劉)：“哪里開槍？”

“是步兵(陣地)那邊。大個(劉)回答。

“副班長那邊呢？”

“沒動靜。”

“注意警戒，我去副班長那邊看看。”

到了副班長的哨位，我問副班長情況，副班長告訴我，剛才是哨兵想把掩體整一整，結(jié)果不小心把掩體上的一塊石頭碰松了滾了下去，導致了步兵的一場虛驚。

“不會這樣夸張吧？步兵就這么沉不住氣？”我有些疑慮，“會不會真的是越軍特工摸過來了？”

“不信，我再搞一次。”說完，副班長抓起一個大石頭往山坡下扔了出去。隨著石頭滾動的聲響，步兵陣地上果然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哦！”我松了口氣“不要這樣搞，會把自己暴露的。”

“步兵們開槍，我們才安全呢！”副班長有些得意的說。

“不要再搞了，會搞出事來的！注意警戒！”交待完之后，我從一個戰(zhàn)士手里要了一把工兵鍬，返回了貓耳洞。

我在貓耳洞里往下挖了個一尺多深的坑，正好可以把兩腳放下去。這樣就可以“坐”在洞里，而不是兩腳卷縮著蝸在洞里，這樣“睡”比原來舒服多了。雨越下越大，我叫大個(劉)和單輪流到洞里休息，他倆說這樣他兩人套著兩件雨衣擠在一起既暖和又壯膽，不愿到又小又窄的貓耳洞里蝸著。

天亮了，雨也停了，醒來我才發(fā)現(xiàn)，從雨衣上、戰(zhàn)壕壁上流下的雨水全都流到我的杰作—放腳的坑里，兩只腳泡在水里睡了一夜我竟然沒有感覺！

我軍偵察兵

爬到戰(zhàn)壕外，我看清楚了昨夜看得不是很清楚的越軍尸體，那兩具尸體的臉都已經(jīng)發(fā)黑，黑中帶綠，尸體腫脹，尸身下有黃色帶泡的液體混著雨水流在山坡上，場景十分惡心。坐在戰(zhàn)壕邊我把鞋脫了下來，看見自己兩只腳被雨水泡得慘白變形，腳底的老皮粘在鞋子上，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里想，如果自己被打死，血流盡以后，恐怕也是發(fā)黑、發(fā)綠、發(fā)脹……一邊想著，一邊把鞋里的水往外倒的時候，步兵營長跑了過來問：“八班長！你們偵察連昨夜有到前沿執(zhí)行任務的么？”

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回答。

“怪！有一支小部隊，十幾個人，身上的裝備很像你們偵察分隊，剛剛過來！

“口令對么？”我問。

“對上了，但是我總覺得不對！

“怎么不對？

“他們是從那邊(敵方陣地)沿著山溝過來的，叫他們上(我方陣地)來，他們不愿上來！

“他們過去了么？

“我們沒有放他們過去，還呆在右側(cè)的山溝下！”可以看出，步兵營長十分緊張。

我趕緊把鞋穿上說：“我去看看？”

“不用了，你們注意左側(cè)方向的警戒！”

步兵營長說完，朝陣地右側(cè)跑了過去。沒過幾分鐘，槍聲像炸了鍋似的在陣地右側(cè)響了起來。不斷的有喊殺聲夾雜著劇烈的射擊和手榴彈爆炸聲傳來。

我們班緊張的趴在掩體里，對左側(cè)警戒著。我對大家喊：“步兵那邊發(fā)現(xiàn)了敵人，很可能是越軍化裝成我軍的特工隊！大家提高警惕，防備越軍的增援！”

這時，我方的炮火也開始了狂轟，炮彈在411高地和敵我雙方的中間地帶一排排的密集落下，炮彈的爆炸聲把人的心震得直往上提著、晃著！我們據(jù)守的陣地前方一片火箭彈爆炸的火光！我估計，這炮火也是步兵召喚的攔阻射擊，八成是防備敵方的增援。

半個小時過后，炮擊停止了，槍聲漸漸稀落下去，我很想過右側(cè)去看看情況，但是沒有命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這么一直爬在戰(zhàn)壕里，緊張的注視陣地周圍的動靜。

中午時分，老半天沒露面的步兵營長出現(xiàn)在營指揮所，不多會，我們排長帶著九班的戰(zhàn)士們來到我們據(jù)守的陣地。同時還帶了一大包越軍的軍服，對我說：“我?guī)Ь虐嘟犹婺銈儼嗟娜蝿眨銈儼堰@些(越軍的)軍服穿起來，有新的任務。”

一邊穿越軍的軍服我一邊問排長：“剛才的戰(zhàn)斗你們參加了？”

“沒有，他們(步兵)打完了，我們才過來。”

“怎么回事？好像打得很激烈？”

排長告訴我，那步兵營長發(fā)現(xiàn)那支小部隊可疑，正打算派人下到溝里核實的時候，聽到那可疑的隊伍里有人大聲的唱歌，“這一唱，就露出他們是越軍特工的馬腳了”。

“他們唱越南歌？”我感到奇怪。

“不是，他們唱的是《大海航行靠舵手》！這《大海航行靠舵手》是什么歌？是林彪的語錄歌，我們國內(nèi)早都不準唱了，誰敢唱？他們唱！他們不知道這是不能唱的歌，這越軍特工找死啊！”

“那這些特工隊都被步兵們報銷了吧？”我很羨慕的問道。

“那是肯定的，你想想，那越軍特工在下面溝里，沒有掩體，暴露在兩側(cè)的步兵火力下……沒有一個活的，我方?jīng)]有一個傷亡。他們步兵這回立大功了！”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什么？”我問排長。

“你們把越軍的軍服穿到里面，外面還是套我們的軍服，穿好服裝再給你布置任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