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皇帝陳叔寶:隋軍過江時正在聽一千美女合唱
陳叔寶是陳朝的最后一個皇帝,為了不辱沒亡國之君這個名號(當亡國之君也不容易啊,因為在歷史上他們和功名赫赫的開國之君一樣多,所以也不是隨便什么人能當的),陳后主這個人的荒淫腐敗也達到了相當的造詣,別的不敢說,但是至少填補了陳朝的歷史空白。
陳叔寶自幼接受良好的皇家教育,詩詞書畫樣樣精通,(換算成現在的文憑,那至少也是個文學博士)所以他登基后,并不像劉子業和蕭寶卷那樣胡作非為,在他看來,那樣打打殺殺的生活簡直是太沒情調了。人活在世上是為了享受的,滿腹經綸,略帶文人憂郁氣質的陳后主肯定是這樣想的,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明白無誤的昭示了這一點。
陳叔寶有個嗜好,那就是喜歡開會,當然了,這里的會指的不是朝會,而是宴會。開宴會得有個地方吧,可能有人會說,皇宮設施那么完善,地方那么廣闊,還能找不到地方?問這話的人一看就知道跟不上陳叔寶同志的思想境界,試想一個具有浪漫文人氣息的皇帝怎么可能會看中皇宮那么死板的地方呢。所以為了開宴會,陳叔寶首先搞起了基礎設施建設。他讓工匠們加班加點的在光昭殿前建起了臨春、結綺、望仙三個閣樓,“各高數十丈,連延數十間,其下積石為山,引水為池,雜植奇花異卉”。外面環境那么優雅,閣樓的內部裝修自然不能馬虎,為了突出情調,房間里的窗、欄、檻、楣都“飾以金玉,間以珠翠”,陳列的家具也是上上之選,“內有寶床、寶帳,其服玩瑰麗,近古所未有”。這三座閣樓氣派華麗,而且高聳入云的閣樓還有特殊的功效,“每微風暫至,香聞數里”,很有點皇家園林的氣勢。
不管是花費了多少民脂民膏,會場總算布置好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除了席間的諸位美女之外,還邀請誰參加宴會。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賓主性格不合,話不投機,甚至被邀請的大臣當場拿出奏折來請他批示,那就太煞風景了。于是皇帝經過細心的考察,覺得宰相江總、尚書孔范等人比較不錯,可稱的上是中老年才俊。江總為人寬和溫裕,雖然有不理政務的小缺點,但是“能屬文,于五言七言尤善”,皇帝和他對起詩來特別的帶勁。孔范就更貼心了,他知道皇帝不喜歡聽聞過失,所以“每有惡事,必曲為文飾,稱揚贊美”。難得的是,他不光自己這樣,還做到了“群臣有諫者,輒以罪斥之”,生怕別人的言語弄臟了皇帝的耳朵。就這兩個人,陳叔寶直夸他們是難得的忠臣。
現在地點人物都全了,一切都準備就緒,宴會正式開始了!陳叔寶是個極佳的舞臺調度,為了取得視覺的震撼力,宴會一開場,他就呼啦拉派上來一千個美女,載歌載舞的烘托氣氛。然后陳叔寶左擁右抱摟著自己寵愛的八個貴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抱過來的)緩緩坐上主位。宴會正式開始后,大家便通宵達旦地喝酒賦詩,你唱他和,飛觴醉月,靡靡的曼詞艷語雪片一樣的飛出,然后交給那一千個美女現場演唱,余音繞梁綿綿不絕。(最有名的兩句就是“玉樹后庭花,花開不復久”。)就這樣,陳國君臣酣歌,自夕達旦,以此為常,整個朝廷真是歌舞升平、前途似錦。
陳叔寶深居高閣,整日里花天酒地,不聞外事,卻不想怎的就得罪了帝國主義的隋朝,隋文帝悍然下詔力數后主二十大罪,然后散寫詔書三十萬紙,遍諭江外,搞的滿城風雨。詔書上說:“陳叔寶據手掌之地,劫奪閭閻,資產俱竭,驅逼內外,勞役弗已;窮奢極侈,俾晝作夜;斬直言之客,滅無罪之家;欺天造惡,祭鬼求恩,君子潛逃,小人得志。天災地孽,物怪人妖。”陳叔寶接報后哭笑不得,心想我在我國內怎么花錢,怎么玩樂,關你什么事情,真是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于是對此置之不理。
過了一段時間,志在統一的隋文帝派出五十一萬大軍,兵分七路殺奔江南而來,告急文書如雪片一樣飛報到陳都健康。陳叔寶得知隋軍入侵的警報后哈哈大笑,以大無畏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和唯物史觀對群臣說:“東南是個福地,從前北齊來攻過三次,北周也來了兩次,都失敗了。這次隋兵來,還不是一樣來送死,沒有什么可怕的”。孔范向來怕不好的消息驚擾了皇帝,連忙接過話頭指著地圖比劃道:“長江天塹,自古隔斷南北,今日虜軍豈能飛渡邪!”然后他繼續深入的分析指出:“這肯定是邊將妄言事急,以便邀功請賞。”另一個大臣也大放厥詞,說道:“聽說隋軍的馬到了咱們陳國就死了,損失那是相當的慘重。”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根本不把隋兵進攻當作一回事,笑話了一陣后,又照樣叫歌女奏樂,喝起酒來。
陳叔寶做人能沉著到這個份上,實屬不易,所以陳朝如果不亡,那就實在是沒天理了。僅僅兩個月后,隋軍便順利的攻入健康,幾天前還在嘲笑隋軍的陳叔寶和近臣們嚇的四散而逃。后來隋兵在一口枯井里發現了陳叔寶,眾人用繩子使了吃奶的勁拉上了一看,這位慌張的皇帝懷里竟然還摟著兩個貴妃!
后來我每每讀到這段陳亡的歷史,都覺得頭大如斗,匪夷所思,因為憑借自己的智力,實在是想不明白陳后主究竟擁有什么樣智慧,在隋軍大兵壓境下依然泰然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你說他是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吧,他還不把隋軍放在眼里;說他是決心一戰吧,他卻對國內防務置之不理。后來我找到了一個成語,終于解除了心中的困惑,原來陳叔寶所作的一切,根本就是——不可理喻!